第(3/3)页 王鼎芳看着赵大胆和他身后几名同样伤痕累累却目光坚定的队员,重重点了点头: “小心!我等你们回来喝酒!” 赵大胆咧嘴一笑,露出被硝烟熏黑的牙齿: “旅座,这酒,下辈子再喝!” 他带着三名队员,每人身上捆了足足十二枚手榴弹,利用城墙根的死角和硝烟掩护,匍匐向那辆坦克摸去。 日军的机枪子弹在他们身边噗噗作响,溅起团团泥土。 一名队员被流弹击中,当场牺牲。 赵大胆和另外两人不顾一切地继续前进。 在距离坦克还有三十多米时,他们被日军步兵发现,步枪子弹雨点般打来。 又一名队员倒下。 “掩护他们!” 城墙上,守军集中火力压制日军步兵。 赵大胆和最后一名队员猛地跃起,疯狂冲向坦克! 坦克的机枪调转过来,子弹打在他们身后的土地上。 “轰!” “轰!” 两声巨大的爆炸几乎同时响起! 赵大胆和队员在最后一刻拉响了导火索,与坦克同归于尽! 坦克的履带被炸断,炮塔歪斜,燃起熊熊大火! “赵队长!” “弟兄们!” 城头上,守军发出悲愤的怒吼!王鼎芳虎目含泪,猛地一挥手臂: “给赵队长报仇!打!” 守军士气大振,火力骤然增强。日军的这一次进攻被打退了,在城墙下留下了几十具尸体和一辆燃烧的坦克废铁。 但日军的炮火再次加强,更多的坦克和步兵投入战斗。 守军的伤亡在持续增加,弹药消耗巨大。 东南角楼失守后,日军以此为支撑点,不断向两侧城墙扩展。 下午三时三十分左右,东面城墙多处出现缺口,部分地段日军已攀上城头,与守军展开残酷的白刃战。永固门虽然还在守军手中,但已是摇摇欲坠。 王鼎芳本人也亲自持枪上阵,用刺刀捅死了一名爬上城头的日军曹长。 他浑身是血,左臂被子弹擦伤,但依旧嘶吼着指挥战斗。 “旅座!鬼子上城了!南边那段守不住了!” 一个满身是血的连长连滚带爬地跑来报告。 王鼎芳望去,只见一段约五十米长的城墙已被日军突破,数十名日军正源源不断攀爬上来,建立立足点。 “预备队!跟我上!把狗日的赶下去!” 王鼎芳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,对身边仅存的旅部警卫排和刚刚赶到的一个增援班吼道。 “杀!” 数十名守军如同决堤的洪水,迎着日军的子弹和刺刀,发起了反冲锋! 狭窄的城墙上,刺刀碰撞声、怒吼声、惨叫声响成一片。不断有人中弹倒下,或扭打着摔下城墙。 王鼎芳如同疯虎,接连刺倒两名日军,但也被一名日军军曹的刺刀划开了腹部。 他闷哼一声,踉跄一步,却死死抓住对方的枪管。身旁的警卫员一枪将军曹击毙。 缺口被暂时堵住了,但守军也付出了惨重代价。 王鼎芳腹部血流如注,被强行抬下火线。 此时,东面城墙已是千疮百孔,多处失守。 守军残部在军官带领下,逐步退守瓮城和城内街巷,继续抵抗。 永固门楼上升起了日军的膏药旗,但在旗杆下方,依旧有零星的枪声和爆炸声响起,那是残存的守军在坚持战斗。 下午四时,东面城墙主要地段基本失守。日军主力开始涌入城内,激烈的巷战随即在东城区域展开。 临时总指挥部内,孙荫亭接到王鼎芳重伤、东城墙失守的报告,沉默良久。他走到地图前,用红笔在东面画上了一个巨大的叉。 “命令东线剩余部队,按预定计划,逐街逐屋节节抵抗,向城内核心区域收缩。 命令总预备队,立即在按察司街、芙蓉街一线构筑第二道防线! 告诉张司令,城内治安和清剿内奸务必加强! 告诉刘参谋长,向北面发报:东城墙已失,我军退守城内,正与敌巷战,仍可控核心区域。 请援军速至!” 他抬起头,目光扫过指挥部内一张张疲惫而坚毅的脸: “诸位,城墙虽破,济南犹在! 接下来,让鬼子见识见识,什么叫巷战! 什么叫齐鲁男儿的血性!” 电报化作电波, 穿透硝烟,飞向北方。 济南城的命运,进入了最黑暗、也最残酷的阶段——巷战。 而东面城墙下,泥土已被鲜血浸透,呈现出一片诡异的暗红色。 残破的城垣、燃烧的坦克残骸、层层叠叠的尸体,共同构成了一幅惨烈无比的画卷,宣告着这场坚守之战的上半场,以守军的巨大牺牲和城墙的失守而告终。 但战斗,还远未结束! ......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