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一种听上去荒谬,却又自成逻辑的、诛心的道理!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曾经与姐姐并肩作战,为姐姐出谋划策的男人,如今,却用他最擅长的智谋与口才,一句一句,将姐姐往那“祸乱宫闱,触怒神明”的罪名上推! “不仅如此!”黎子钊的声音再次提高,他从袖中,取出了一沓厚厚的卷宗。 “陛下,这是臣派人,在安康县重新做的民心调查。当地百姓,虽感念公主除匪之恩,但对公主焚毁巫神像,毁坏祭坛之举,大多心怀畏惧,认为此举会招来神罚。” 他又取出另一份卷宗。 “这是泉州水师此次出征的详细伤亡报告。阵亡、重伤、失踪者,共计一千三百余人。其中,有近半数,是死于公主引动天雷之后,那场剧烈的爆炸与混乱之中!” 每一份“证据”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地敲在周景琰的心上。 每一句话,都像一把淬毒的刀子,将乔兮月的功绩,剖析得支离破碎,只剩下“鲁莽”、“残忍”和“触怒神明”的罪责。 周景琰的脸色,从铁青变成了煞白。 他据理力争,却在黎子钊那详实到可怕的“证据”面前,显得如此苍白无力。 他败了,一败涂地。 最终,龙椅之上的周瑾瑜,露出了深深的疲态。 他摆了摆手,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道:“此事,容后再议。退朝吧。” 皇帝没有下定论,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,这朝堂的天平,已经彻底向黎子钊那所谓的“主神派”倾斜。 周景琰失魂落魄地走出金銮殿,阳光照在身上,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。 他颓然地回到东宫,将自己关在书房里。 他看着窗外那熟悉的宫殿轮廓,第一次,感受到了什么叫孤立无援。 父皇的妥协,母后的病重,文武百官的倒戈,还有黎子钊那最致命的背叛……所有的一切,都像一张无形的大网,将他和姐姐,死死地困在其中。 他想不通,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。 朝堂上的风向,像长了翅膀,一夜之间,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。 那些平日里最冷清的地下赌坊,此刻却人声鼎沸,挤得水泄不通。 “开了开了!新盘口!”一个穿着短褂的伙计,奋力将一块写着新赔率的木板,挂在了墙上。 所有赌徒的眼睛,都亮了。 木板上,用醒目的黑墨写着——“镇国公主的最终下场”。 下面,是一排排的选项。 “贬为庶人,赔率一赔一。” “终身圈禁,赔率一赔一点五。” “流放三千里,赔率一赔三。” 而在一长串的惩罚选项最下方,还有一条格格不入的。 “安然无恙,重获君心,赔率……一赔一百!” 整个赌坊,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哄笑声。 “一赔一百?庄家这是疯了,还是把咱们当傻子?” “就是!公主现在就是秋后的蚂蚱,蹦跶不了几天了!还想安然无恙?做梦去吧!” “我押十两银子,赌公主被终身圈禁!” “我押二十两!贬为庶人!” 无数人将自己的身家,或多或少地,押在了乔兮月失势的选项上。 仿佛亲手将这位曾经高高在上的公主,再踩上一脚,就能从中分得一杯羹。 整个京城,都弥漫着一股狂热的、墙倒众人推的投机氛围。 没有人相信,镇国公主还有翻盘的可能。 夜,深了。 黎府书房,灯火通明。 第(2/3)页